尼克尔·奥里斯姆 Oresme, Nicole (Stefan Kirschner)

首次发表于 2009 年 7 月 23 日；实质修订于 2021 年 9 月 3 日。

毫无疑问，尼克尔·奥里斯姆是最杰出的经院哲学家之一，以他的原创思想、独立思考和对亚里士多德几个观点的批判而闻名。他的工作为现代数学和科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些基础。此外，他被普遍认为是最伟大的中世纪经济学家。应法国国王查理五世之命，他将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政治学》和《论天体》以及伪亚里士多德的《经济学》从拉丁语翻译成法语，对法语散文的发展，特别是其科学和哲学词汇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

1. 生命

尼克尔·奥里斯姆大约于 1320 年出生在诺曼底的贝约教区，可能在诺曼底城市卡昂郊区的阿莱马涅村（现在的弗勒里-苏尔-奥恩）（Burton 2007, 6）。到 1341/42 年，他已经在巴黎大学获得了文学硕士学位，并可能在那里教授哲学（Courtenay 2000, 544; Burton 2007, 7）。1348 年，他的名字出现在巴黎大学纳瓦拉学院神学研究生奖学金获得者名单上。奥里斯姆于 1356 年成为该学院的大师，因此他必须在此日期之前完成了神学博士学位。奥里斯姆在此职位上任至 1362 年，并在此期间担任神学系的教授（Burton 2007, 10）。Lejbowicz（2014）提供了奥里斯姆作为学者的详细经历。

从 1362 年离开大学到 1382 年去世，奥里斯姆为法国王储查理（1356 年-1364 年父亲被俘期间的摄政王）服务，并在父亲去世后（1364 年）加冕为查理五世国王（Burton 2007, 11–13）。奥里斯姆被任命为鲁昂大教堂的教士（1362 年），后来成为教长（1364 年），并在巴黎的圣礼拜堂也担任教士（1363 年）（Clagett 1974, 223）。奥里斯姆于 1377 年当选为利西厄主教，并于 1378 年受圣职。他于 1382 年 7 月 11 日去世。

2. 教学

2.1 事故的本体论地位

尼克尔·奥里斯姆在他对亚里士多德《物理学评论》中最有趣的特点之一是他对事故的本体论地位的看法。奥里斯姆对事故的看法的特点是，他不认为它们是偶然的形式，而只是所谓的物质的条件或方式（se habendi）。但这并不意味着奥里斯姆将事故与物质等同起来，就像奥克姆将物质的数量与物质本身等同起来一样。相反，奥里斯姆认为事故与物质是不同的，但他将它们的本体论地位定为比常见的偶然形式低。对于奥里斯姆来说，运动、存在于某处（esse in loco）、物质的数量、它的 esse tantam 以及品质（例如物质的 esse album）都是这样的条件或方式（Celeyrette/Mazet 1998；Caroti 2000；Caroti 2001；Caroti 2004；Mazet 2000；Kirschner 1997，52-61，73-76，121，141-142；Kirschner，2000b，pp. 263-272）。正如潘齐卡通过确定两个不同的修订版本（Panzica 2015；Panzica 2017）解决了奥里斯姆对亚里士多德《气象学评论》的复杂问题，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奥里斯姆在他的《气象学评论》的第一个修订版本中采取了建立他的事故条件理论的第一步（Kirschner 2010），这可能是他最早的作品（Panzica 2017，27-33）。

在某种程度上，奥里斯姆关于事故的本体论地位理论与亚当·沃德汉（约 1298 年-1358 年）和里米尼的格雷戈里（约 1300 年-1358 年）关于复杂可意义的理论相似（亚当·德·沃德汉 1990，第 1 章，问题 1，180-208; 格雷戈里·里米尼 1981，导言，问题 1，文章 1-3，1-40; 努赫尔曼斯 1973，227-242; 比亚德 2004; 康蒂 2004; 加斯金 2004）。奥里斯姆有时明确使用“复杂可意义”这个表达来阐述他对事故本体论的框架。然而，尽管奥里斯姆的事故本体论与复杂可意义的理论之间存在这些相似之处，但这种联系似乎是次要的。对于奥里斯姆来说，确定事故的本体论地位是最重要的，而亚当·沃德汉和格雷戈里·里米尼则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他们想要确定知识的对象是什么。他们的解决方案是，结论或命题的完全意义或适当意义是知识的对象，并不仅限于涉及事故的结论或命题，例如“人是白色的”，其完全意义是“人是白色的”（它本身是一个通过复杂性可意义）。相反，他们的解决方案适用于任何类型的结论或命题：例如，“上帝存在”或“人是动物”。亚当·沃德汉和格雷戈里·里米尼都没有试图将事故与相应的复杂可意义（如“人是白色的”）等同起来。奥里斯姆并没有从事故的复杂可意义中推导出其本体论地位。相反，恰恰相反：鉴于奥里斯姆拒绝了事故是偶然形式的传统观点，他必须避免在命名事故的本体论地位时使用名词，从而自动得出了复杂可意义理论的特征性表述。

2.2 非亚里士多德的地点和空间概念

自古以来，只有极少数作者，即自西普利修斯（公元 500 年出生，533 年后去世）和他的同时代约翰·菲洛波诺斯以来，拒绝了亚里士多德关于地点的定义，即作为周围物体最内部的表面。在他对亚里士多德《物理学评论》中，奥里斯姆辩称（物理）物体的地点是物体所占据或填充的空间（Kirschner 1997，101，116-123；Kirschner 2000a，146-159）。在奥里斯姆之前，杰拉尔德·奥多尼斯（约 1290-1349 年）（Bakker / de Boer 2009；Robert 2012，85-90），沃尔特·查顿（约 1290-1343 年）（Robert 2012，83-85）和威廉·克拉索恩（1330 年代）（Robert 2012，90-94）持有相同观点。他们的论点是否对奥里斯姆产生了直接影响仍然未知。彼得鲁斯·奥雷奥利（约 1280-1322 年）提出了另一种反亚里士多德的地点理论。奥雷奥利认为地点是位于宇宙中的确定位置的被定位物体（Schabel 2000，126-138；Robert 2012，79-82）。

奥里斯姆并不仅仅是复兴了古希腊的观点，即物体的地点是由其所占据或填充的空间，他还可以被视为与诸如詹弗朗切斯科·皮科·德拉·米兰多拉（1469-1533 年）（Grant 1981，275-276，n. 63），弗朗切斯科·帕特里齐（1529-1597 年）（Grant 1981，201；Schmitt 1967，143）和朱尔达诺·布鲁诺（1548-1600 年）（Grant 1981，186-187；Schmitt 1967，142-143）等哲学家一起，是牛顿（1643-1727 年）在地点和绝对空间理论上的先驱者。尽管奥里斯姆对地点和空间的观点与牛顿的观点非常相似，但在空间的本体论地位方面存在着特定的差异。

对于奥里斯姆来说，空间既不是实体也不是属性。它不是可以用名词或代词表示的东西，而只能用副词如“这里”和“那里”表示。这意味着空间并非绝对不存在，但它绝对不具有牛顿所赋予的高本体论地位。对于牛顿来说，空间更接近于实体的本质而不是属性，而对于奥里斯姆来说，它在本体论层次上比属性低得多（Kirschner 1997，103-104；Kirschner 2000a，163-164）。

奥里斯姆在他的《物理评论》中得出的另一个核心结论是，在讨论地点的性质时，世界之外，也就是最后一个球体之外，存在着无限的虚空。奥里斯姆对于超宇宙无限虚空的概念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是众所周知的（《天空与世界之书》，《关于天堂的问题》）（Kirschner 2000a，164-168）。除了奥里斯姆之外，中世纪哲学家中很少有人认为世界之外存在无限的虚空。其中可以提到犹太哲学家哈斯代·克雷斯卡斯（约 1340-1410/11）（Crescas 1929，189；Grant 1969，50，n. 50；Grant 1981，271，n. 33，321，n. 5）、托马斯·布拉德沃丁（约 1290-1349）（Grant 1969，44-47；Grant 1981，135-144）、罗伯特·霍尔科特（d. 1349）（Grant 1981，350，n. 130）和威廉·克拉索恩（fl. 1330s）（Robert 2012，77，n. 2）。

尼克尔·奥里斯姆还谈到了天外的无限性，并将这种无限性（无疑指的是宇宙之外的虚空空间）与上帝本身等同起来。将无限虚空与上帝等同起来是奥里斯姆自然哲学或神学的一个特征（Kirschner 1997，105-106；Kirschner 2000a，168）。根据 Wolfson（1929，123）的说法，克雷斯卡斯并没有将世界之外的无限虚空与上帝的无限性等同起来；布拉德沃丁似乎也没有持有这样的观点（Maier 1966，315，注 18；Grant 1981，142）。罗伯特·霍尔科特（Grant 1981，350，注 130）和威廉·克拉索恩也是如此。

2.3 非亚里士多德的时间概念

尼克尔·奥里斯姆对于地点本质的亚里士多德教义的拒绝所述也适用于他对时间理论的看法。亚里士多德将时间定义为运动的数量（即度量），与之前和之后有关。因此，他从运动的存在推导出时间的存在，这意味着时间并不独立于运动。与亚里士多德相反，奥里斯姆在他的《物理学评论》中将时间定义为事物的连续持续时间（duratio rerum successiva，也可以是 duratio successiva rerum 或 rerum duratio successiva），即事物实际存在的持续时间。通过从事物的持续时间中推导出他的时间概念，这种持续时间先于并独立于运动，奥里斯姆明显偏离了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以及中世纪学者们对这个问题的传统讨论方式（Kirschner 2000a，171-176；Zanin 2000，257-259；Caroti 2001）。

在反对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学说中的少数人中，彼得鲁斯·约翰尼斯·奥利维（约 1248 年出生，1298 年去世）批评亚里士多德将运动而不是事物的实际存在视为时间的主题（Maier 1955，110-111）。方济各会修士杰拉尔多·奥多尼斯（约 1290 年-1349 年）也是时间独立于运动的支持者（Maier 1955，134-137）。奥里斯姆关于时间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古典物理学的理论，但与位置和空间一样，关于时间的本体论地位存在一定的差异（Kirschner 2000a，176-178）。

奥里斯姆认为，没有任何连续性的事物的持续时间是永恒，他将其定义为 duratio rerum tota simul。与上帝和超世界空间之间的关系一样，奥里斯姆将永恒与上帝本身等同起来（Kirschner 2000a，178-179）。

2.4 运动理论

在他对亚里士多德《物理学》的评论中，奥里斯姆详细而复杂地讨论了运动的本体论地位，这是中世纪自然哲学中的一个基本问题。他的运动理论非常具体，实际上是他特有的事故条件理论的应用（Caroti 1993; Caroti 1994; Kirschner 1997, 52–78; Kirschner 2014）。

对于奥里斯姆来说，运动是一种流动，是一种独立于运动物体和在运动过程中获得的事物的连续实体。这与名义主义立场明显不同。关于其本体论地位，这种流动被认为不是一个独立的偶然形式，而只是运动物体的一种方式（se habendi）或一种条件。因此，奥里斯姆避免了纯名义主义方法的困难，同时也避免了将流动赋予偶然形式的本体论地位所引发的问题，就像布里丹在他的《物理学》评论（ultima lectura）中对局部运动所做的那样（Buridan, Questiones super octo Phisicorum libros Aristotelis, Qu. III.7, f. 50ra–51ra）。奥里斯姆对流动的概念适用于各种类型的运动，无论是变化、数量变化还是局部运动。这种统一的运动概念是他的主要目标之一。不幸的是，后世似乎并未欣赏他的努力。因此，在 15 世纪下半叶的维也纳大学，将奥里斯姆的运动概念与奥克汉姆的观点等同起来似乎变得普遍（Kirschner 2014）。

2.5 宇宙学、天文学和对占星术的反对

在他的《天空与世界之书》和其他作品中（《关于天堂的问题》，《关于天体的问题》），奥里斯姆出色地反驳了亚里士多德关于地球静止和固定星球球体旋转的理论的任何证明。尽管奥里斯姆展示了地球的日轴旋转的可能性，但他最终坚信地球是静止的（Clagett 1974, 225; Di Liscia/Shapiro 2020）。同样，奥里斯姆证明了多个世界的可能性，但最终坚持亚里士多德的单一宇宙原则（Clagett 1974, 224–225; Harvey 2011）。

奥里斯姆是占星术的坚决反对者，他从宗教和科学的角度对其进行了攻击。在《比例的比例》中，奥里斯姆首先研究了将有理数提升为有理指数的问题，然后扩展了他的工作以包括无理指数。他将这两种运算的结果称为无理比率，尽管他认为第一种类型与有理数可共度，而后者则不可。他进行这项研究的动机是基于托马斯·布拉德沃丁的建议，即力量（F）、阻力（R）和速度（V）之间的关系是指数的（Grant 1966, 24–40; Clagett 1974, 224）。用现代术语表示为：

F2R2=(F1R1)(V2/V1)

尼克尔·奥里斯姆随后断言，任何两个天体运动的比率可能是不可测量的（Grant 1971，67-77）。这排除了对连续重复的合相、对冲和其他天文方面的精确预测，并随后声称在《关于一些事项...》（Ad pauca respicientes）中，占星术因此被驳斥了（Grant 1966，83-111）。在他的《占卜之书》（Livre de divinacions）和《反对天文学家的论文》（Tractatus contra astronomos）中，奥里斯姆试图表明占星术对于那些高位者，如统治国家的王子和领主来说是“最危险的”（Coopland 1952，51）。与占星术一样，他反对广泛流行的对神秘和“奇妙”现象的信仰，通过用自然原因来解释它们。奥里斯姆反对占星术和魔法的著作是由于他对国王及其宫廷对这些实践的沉迷而引起的。有趣的是，在他的《气象学问题》（Questions on Meteorology）的第一次修订中，奥里斯姆还没有成为我们从他的后期作品中所了解的坚决反对占星术的对手，相反，他坚持其原则（Panzica 2021，2）。

在他的《星体视觉》（De visione stellarum）中，尼克尔·奥里斯姆与早期光学著作的标准观点有所不同，如托勒密（公元 2 世纪）、伊本·海塔姆（965 年-约 1040 年）、罗杰·培根（约 1214 年-约 1292 年）和维特洛（约 1230/35 年-1275 年后），他们都认为折射只能发生在两种密度不同的介质界面上，因此不会发生在密度均匀变化的单一介质中。他提出 - 比罗伯特·胡克（1635 年-1703 年）和牛顿（Newton）早 300 多年 - 大气折射沿着一条曲线发生，并提议通过无限系列的线段来近似表示光线在密度均匀变化的介质中的曲线路径，即大气层（Burton 2007，33-64）。

在尼克尔·奥里斯姆对亚里士多德《气象学》的评论的第一次修订中，他提出了彗星的超月球位置，这是中世纪哲学家独特的观点（Kirschner 2000c；对于将匿名手稿确定为奥里斯姆的见 Paniza 2015）。奥里斯姆对银河的天体性质的看法也是非传统的，只有阿尔伯特大师和兰根斯坦的亨利持有相同观点。

2.6 数学

奥里斯姆在数学方面的主要贡献包含在他的《欧几里德几何问题》和《质量和运动的构型论文》中。在这些作品中，奥里斯姆构想了使用直角坐标（纬度和经度）和由此产生的几何图形（构型）来区分各种数量的均匀和非均匀分布，例如速度随时间的变化或质量强度与主体范围的分布。在运动的讨论中，基线（经度）是时间，而垂直于基线（纬度）的线段代表运动中瞬时的速度。因此，均匀加速度由一个直角三角形表示。奥里斯姆甚至将他的定义扩展到三维图形（Clagett 1974, 226–228）。因此，他帮助奠定了后来由勒内·笛卡尔（1596–1650）发现的解析几何的基础。

此外，奥里斯姆使用他的图表首次证明了在 1330 年代在牛津发现的默顿定理：在任何给定时期内，以均匀加速度运动的物体所行驶的距离与物体在该时期中点以均匀速度运动时所行驶的距离相同（Clagett 1974，225-226; Smorynski 2017，216-222）。一些学者认为，奥里斯姆对速度的图形表示对运动学的进一步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特别影响了伽利略（1564-1642）的工作。

在数学领域中，奥里斯姆的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成就是他对某些收敛级数求和的几何证明，尤其是在他的《欧几里德几何问题》和《质量和运动的构型论文》中（Clagett 1974，228）。最有趣的是，奥里斯姆似乎给出了一个通用规则，用于求解形如以下收敛级数的总和：

a+am+am2+am3+…+amn+amn+1+…,

对于任意数量（aliqua quantitas）a 和任意大于或等于 2 的自然数 m（参见 Murdoch 1964；Mazet 2003），奥里斯姆告诉我们，我们必须取两个连续项的差，即 a/mn−a/mn+1，并将其除以第一个项，即 a/mn，这样我们就得到：

a/mn−a/mn+1a/mn=m−1m。

这个分数的倒数，即 mm−1，将是整个序列的和与序列的第一项 a 的比例。因此，如果我们有这个序列

1+13+19+127+…13n+…,

使用尼克尔·奥里斯姆自己的例子，总和将为 3/2（奥里斯姆，Questiones super geometriam Euclidis，H. L. L. Busard（ed.），2010，Qu. 2，ll. 48–57）。如果 a 为 2，则总和将为 3。此外，奥里斯姆是第一个证明调和级数

1+12+13+14+…1n+…

通过主张这个级数由无限多个大于 1/2 的部分组成，因此整体是无限的，来证明级数是发散的。他的证明基于第三项和第四项的总和（1/3+1/4）大于 1/2，这也适用于第五到第八项的总和 1/5+1/6+1/7+1/8，它大于 4×1/8，以及第九到第 16 项的总和，以此类推（尼克尔·奥里斯姆，原文引用，问题 2，第 58-68 行）。

奥里斯姆在他的《物理评论》中对无限的讨论是对这位杰出的中世纪哲学家独创性的又一个引人入胜的证明。奥里斯姆通过思维实验证明，两个实际的无限集合中，没有一个比另一个更大或更小。奥里斯姆的证明有些类似于乔治·康托尔（1845-1918）证明某些无限集合是等势的。因此，奥里斯姆通过一一对应的原理表明，奇数自然数的集合不比自然数的集合更小，因为可以用自然数来计数奇数自然数（Sesiano 1996；Kirschner 1997，79-83，88-92）。

奥里斯姆并不是第一个在讨论实际无限性的属性时使用一对一对应原理的人。布拉德沃丁的主要目的是驳斥亚里士多德认为世界是永恒的观点，他应用了一对一对应原理来表明两个无限是相等的，或者用现代术语来说，一个无限子集等于它所属的集合（布拉德沃丁 1618，121C-124C）。另一方面，布拉德沃丁认为无限子集比它所属的集合要小。因此，他认为在假设没有起源的永恒世界下，迄今为止已经创造出来的所有人类灵魂的数量必须大于仅有男性或女性灵魂的数量（布拉德沃丁 1618，132E-133A）。从这个矛盾中，即无限子集既不能比所属的集合小，也不能与之相等，布拉德沃丁得出结论，世界的永恒是不可能的（塔卡尔 2009，626-629）。

与布拉德沃丁不同，奥里斯姆表明两个实际无限之间既不大也不小。这个结果与布拉德沃丁的结果不同，因为奥里斯姆的结果并不一定意味着实际无限之间的相等。此外，奥里斯姆表明可以构想出两个无限可以被视为不相等的情况，但这种不相等不是指“更小”或“更大”（奥里斯姆并没有自相矛盾），而是指“不同”。由于可比较的数量要么相等，要么一个比另一个更小或更大，奥里斯姆得出结论，实际无限是不可比较的：也就是说，“更小”、“更大”和“相等”这样的概念不适用于无限（塞西亚诺 1996；基尔希纳 1997，79-83，88-92）。奥里斯姆对无限的处理在 1348-1349 年巴黎的皮埃尔·塞方斯评论《句子》时得到了广泛应用（马泽特 2004，175-182）。

2.7 经济学

尼克尔·奥里斯姆通常被认为是最伟大的中世纪经济学家。他在对《伦理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的评论中提出了自己的经济思想，还在早期的著作《货币的起源、性质、法律和变动》中阐述了这些思想，这是关于货币的首部综合性著作。在他的《货币的起源、性质、法律和变动》中，他亲自翻译成法语，题为《关于货币首次发明的论文》，奥里斯姆认为铸币属于公众，而不属于君主，君主无权随意改变货币的含金量或重量（Woodhouse 2017）。通过清晰地界定货币贬值对一个国家经济的破坏性影响，他影响了查理五世的货币和税收政策。

奥里斯姆还指出，在一个社会中，如果两种具有相同名称但价值不同的货币同时流通，价值较低的货币会驱逐价值较高的货币。这个经济法则也是尼古拉斯·哥白尼（1473-1543）和托马斯·格雷厄姆（1519-1597）独立于奥里斯姆发现的，哥白尼是著名的天文学家，他写过一篇关于普鲁士货币改革的文章，而格雷厄姆也发现了这个法则。今天它被称为格雷厄姆定律，有时也被称为奥里斯姆、哥白尼和格雷厄姆的定律，但它最早的版本可以在亚里士多德的诗《青蛙》中找到（Balch 1908; Sparavigna 2014）。

奥里斯姆对经济问题的兴趣和参与不应被视为他知识生活中的孤立主题。正如 Kaye（1998 年，2 页）所指出的，奥里斯姆和他所处时期的自然哲学对测量、分级和定量化质量的关注，受到了当时欧洲社会快速货币化的强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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